“所以,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?难怪你会被称作魔女。”维纶痛惜的看着少女,眼里满是惋惜。
“对不起,使女让你失望了,但吾绝不认同单单的以种族出身来划分善恶贵贱的教义。吾为使女,替吾神行走于大地之上,而不是某个种族主义的天使;吾之行善,皆是遵从神的旨意,而非某个从上烂到下的宗教组织的规定。神没有否定天堂,也没有否定地狱;没有抹除天使,也没有抹除恶魔。大家都是大地的孩子,**着来,一同走过人世的悲欢,又**着离去,唯一不同的只有这副皮囊而已。骑士大人, 你说,若这为骷髅先生应该承受这毫无理由的偏见吗?若您始终认为骷髅生来就该死,那您就继续把吾当作魔女吧。”少女越说越坚定,激动得身子都挺得笔直了,双手颤抖着扶着栏杆,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亮。
维纶张开嘴,刚想说什么,却又再次闭上。他挠了挠头,原地打转,看起来有些苦恼。最后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又像是做了某个决定。转过身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女,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:
“那么,你说评判一个人的标准,到底是什么?”
“行为。”少女还以直勾勾的眼神,说道:“行善之人,神佑相伴;作恶之人,吾必诛之!”
“若教廷不同意呢?若王室反对呢?”维纶说着顿了下,吸了口气,表情更加严肃了,“若是,他们都在作恶呢?”
“那,吾将化为神之利刃,依人间法则,割除其腐肉,剔除其害虫,斩灭阴影下罪恶的源头。”
“若一去不复返呢?”
“那便一去不复返。”
维纶露出了笑容,钦佩的看着少女,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骷髅法师,点点头,打开了他们的牢笼。
“谢谢了。”少女答谢道,但又面露难色起来,“只是那个皇家骑士团的人威胁说,第二天看不到我俩,这些人就会被判处包庇罪,将会如何骑士大人应该能猜到吧。”
“哼,那家伙果然是条蛇。没关系,我和我的弟兄们会尽力保护好他们的,你们就放心的离开吧,离开这个国家,离开教廷触及的地方。”
维纶刚说完,牛棚的门突然打开了。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蜂拥而入,迅速占据了各个有利位置,紧握的火把上,鲜艳的火苗兴奋的舞动,照亮了一张张或惊异,或恐慌,或兴奋,或凝重的面相。
斯内克迈着不大的步子走进牛棚,第一眼就看见严重冒火的维纶。咧嘴一笑,手指摸了摸小胡子,一旁的手下立即明白了。
叫不出名字的卫兵一边指着维纶一边问道:“维纶团长,深夜不见你去晚会,跑到这儿来散步了?”
“呵,我维纶只是个小团长,可难道去哪儿还要向你这条狗汇报?”维纶看都没看在那“汪汪”大叫的人一眼,他的眼里只有笑眯眯的斯内克。
“你!我看你是在斯通魔女,斯内克团长,属下建议把他送到审判庭上去。”
“哦,那你这鼻子可没我家那条阿黄灵。我家阿黄平日里最爱闻味识人,要是闻到好人它就会主动亲近,要是坏人它则会捂着鼻子大叫道,这人太臭啦。”
“团长,他戏弄我们,狗怎么会......”说话的卫兵刚开口,就发现自己被下了个大大的套,周边有些聪明的战友都忍不住要笑了。
“住口!怎么和维纶团长说话的?!”斯内克怒吼道:“现在很明显就是魔女在勾引我们的维纶团长嘛,你看维纶团长多坚定,都把牢笼打开,要进去砍魔女了。换了你,还不知要被魔女勾引到哪里去了。”
“是是是,属下哪能和维纶团长比,刚误会维纶团长了,真对不起。”
听这二人一来一去唱戏一般的对话,果然是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维纶从心里再次深深鄙视了眼前的大胖子。
“嗨,维纶老弟,一场误会,一场误会。老兄我夜间巡视,没想惹了老弟不开心了,都怪老哥我管教无方。你看里头人多,咱兄弟出来说说话。”说罢,斯内克还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【哼,你会亲自夜巡?带了这么多精干部队,要把我当傻子?】维纶心里嘀咕着,嘴上是答应了斯内克。担忧的看了一眼牢笼里的少女,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。
“维纶老弟好兴致,这牛棚里换老哥我可待不住。”斯内克见维纶一出来,便调侃道。
“不用绕圈子了,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
“呵,到底是维纶呀,做事雷厉风行,说话也是心直口快。老哥我接到任务,马上就要离开啦。但是我家那老爷子偏偏和克劳恩家那家伙是世交。这不,知道我到这来,利用军机处给我下达了行军令,协助克劳恩押解重犯返回帝都。这不是胡来嘛,老哥我早就授国王所令,一路向西去支援冯·库曼元帅,怎么可能分身去救?可这不去,到时候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代。正好老弟你在这,就帮老哥一个忙,护送一段路吧。”
“我可以拒绝吗?”
“当然,当然,老弟要是不方便的话,一点都不要勉强。可惜那些普通囚徒没人护送,我就只好按照《特殊情况下军法》,给予他们最后的安宁了。真是残忍,刚刚好像还听见某人说要保护他们的,没想到不过是一句空话。”
斯内克刚说完这话,就看见怒气腾腾的维纶。微光之下的两人,一张脸阴阴轻笑,一张脸眉头紧皱,空气中仿佛有了两种力量在暗暗较劲。
到最后,维纶让步了,他严肃的说道:“我接受你的互动任务,但是你不得再把他们放在笼子里。”
“好好,维纶老弟说什么就是什么,明天老哥就命人把他们一个个用锁链牵起来。顺便还为老弟准备一张路线图。不过魔女和骷髅怪可不能放出来了,他们厉害着呢,维纶老弟不会干这事吧。”斯内克说道最后一句时,特意加重了口气。
“我维纶只会做问心无愧之事。”说着,维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斯内克望着眼前人离去的背影,笑得愈发可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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